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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靖超：捍衛“橫渠四句”精神豐碑

捍衛“橫渠四句”精神豐碑文|解靖超

近日，有個姓聶的外資企業總監在帶貨時對與輝同行董宇輝的炮轟事件在網絡上沸沸揚揚，這不僅是一場單方面的個人輸出引起雙方粉絲的爭論，更折射出當下社會對傳統文化價值認知的撕裂。

與輝同行董宇輝大家應當比較熟悉，聶某是何許人也？公開資料顯示，聶某曾在美國泰森公司任常務副總裁兼亞洲部總裁，現任學術季刊《中華藝術論叢》編委會主任和美國聯邦德勝公司的全資子公司德勝（蘇州）洋樓有限公司總監。下文還是稱其為聶總監吧。

聶總監在直播帶貨的過程中，將張載的“橫渠四句”貶斥為“假大空”，甚至對董宇輝極盡嘲諷且言論偏激。更令人憂心的是，網絡上竟有不少附和之聲，仿佛千百年來支撐中國士人精神世界的信仰，一夜之間成了虛無縹緲的“雞湯”。作為一介草民，本無意介入這場爭論。實際上，董宇輝至今未見對聶總監的言論進行回應。但是，作為中華傳統文化的愛好者，眼看著不對等的無緣無故的打壓式、謾罵式、甚至攻擊式的言論，我有些話不吐不快。

這場“炮轟”絕非簡單的文人相輕，而是關乎中國文化價值觀的根本問題——我們是否還需要“橫渠四句”的精神追求？我們是否仍然需要相信知識可以改變命運？我們是否還能容忍既得利益者對草根奮斗者的傲慢打壓？

聶總監認為董宇輝掛在嘴邊的“橫渠四句”屬于“假大空”，說這種口號調門很高，落地無門，帶著宏大的光輝，但缺乏實際用處、批判性和可操作性。

事實上，張載的“橫渠四句”絕非空洞的口號，相反它氣勢恢宏，而是公認的中國知識分子千百年來一以貫之的精神綱領。它不僅是北宋理學的核心思想，更是中華文明得以綿延不絕的精神支柱之一。

看看“橫渠四句”出現的歷史背景，北宋中期，正值社會矛盾激化、思想變革的關鍵時期。面對土地兼并、貧富懸殊、官僚腐敗等問題，本著救世和知識分子的責任，張載較為系統地梳理了“天人合一”思想，提出了“民胞物與”的平等觀，并從宇宙觀到社會觀，從歷史使命到未來理想，構建了一個完整的宏大的價值體系。它不僅是張載個人的思想，更是整個儒家士大夫階層的集體信仰。他的“橫渠四句”并非書齋里的玄想，而是對現實的深刻回應。

在理論體系的基礎上，張載還有“二銘”“六有”“十戒”“正蒙”等，更有“延州上書”“神宗問對”“設教橫渠”“云巖德政”“試驗井田”等生動實踐，他深受老百姓愛戴，他的言論和思想成了無數仁人志士用生命踐行的信條。后世有文天祥的“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顧炎武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梁啟超的“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強則國強”……無不從“橫渠四句”汲取營養。如今，就連最高層都多次提到，我不知道聶總監所言的“橫渠四句”的“假大空”在何處？

聶總監曾在美國公司任職，在好萊塢導演電影，還是美國公司總監，他的經歷使他將“橫渠四句”貶為“假大空”似乎有了答案，但對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你可以不認同，但不容隨意否定。如果連這樣的精神標桿都被否定，那么中國文化還剩下什么？

關于聶總監說的董宇輝缺乏感恩之心。大家可以看看2024年7月25日，董某輝《給所有朋友的一封信》中，對老東家表達了真誠實意的感謝，難道只有跪在面前磕頭帶說感恩才算嗎？

聶總監嘲笑董某輝“不過是賣貨的”，卻忽略了文化傳播方式的時代變遷。聶總監認為知識的傳播必須符合既定的學術范式，否則就是“淺薄”“庸俗”，董宇輝的“知識帶貨”模式可能削弱知識的嚴肅性，將文化降維為流量工具，讓文化成為消費主義的附庸。恰恰相反，文化傳播有多種形式，真正的文化不在廟堂，而在普通人的生活中。事實證明，董宇輝的價值恰恰在于，他讓經典走出廟堂，走下神壇，走進許多草根普通人的生活。他的直播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學術講堂”，而是一個讓普通人也能感受文化魅力的空間。他邀請的嘉賓也有不少作家名家學者教授，這種講述方式，不是“知識的降維”，而是“知識的活化”。錢穆曾言：“文化若不能普及于大眾，終將成為少數人的玩物。”如果知識文化只能禁錮在象牙塔里，那它還有什么生命力？文化傳播有多種方式，受眾多種多樣，為什么必須按照聶總監所制定的標準才可以呢？董宇輝多次引用過“橫渠四句”，但他從未自詡專家學者，他所做的，是讓經典回歸民間，讓普通人也能在文化的滋養中找到力量。

作為草根，竊以為聶總監的問題不在于“反對董宇輝”本身，而在于“用反文明的方式反對”。你可以有個性，但是在公共傳播中，呼吁剝奪異見者的發言權、甚至看不慣時就上升到人格侮辱，這類行為的危害遠超觀點本身的分歧——它摧毀的是文明社會賴以存續的對話基礎，讓“觀點之爭”變成“你死我活”的叢林法則。

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時代，可以有觀點交流討論、辯論，但聶總監的行為已經偏離了理性軌道，有點你挑逗，人家不理會就你惱羞成怒的感覺，甚至上升到了人身攻擊，以“容貌羞辱”替代觀點交鋒，給人隨意起外號，粗俗攻擊宇輝的“丈母娘”。這種行為的本質，是將“對觀點的否定”異化為“對人格的毀滅”，將公共討論降維成街頭式的惡意宣泄。當“賊眉鼠眼”這樣的市井謾罵在公開場合隨意說出時，據說聶總監還是某大學的院長，損害的不僅是個人形象，更是千年文脈傳承的師道尊嚴。

實際上，真正威脅人類文明的，從來不是“不同的觀點”，而是“摧毀觀點交流機制”的暴力行為。唯有守住“就事論事”的底線，拒絕將批判異化為人身攻擊，才能讓公共討論回歸理性軌道，讓文明在多元碰撞中走向進步。

文化價值觀的混亂與重建才是我們應當擔心的更深的憂慮。聶總監的言論之所以引發爭議，不僅在于其個人觀點的偏激，更在于它折射出的社會問題，為了達到自己的私利，隨意惡語相向，這個社會會成為什么樣子。你可以反對，但不能攻擊，可以不喜歡，但不能強迫別人也不喜歡。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聶總監的言論竟得到不少人的支持。這種“反智”傾向的背后，是網絡民粹主義的泛濫——人們熱衷于解構崇高、嘲諷理想，仿佛堅守精神追求倒成了“迂腐”的代名詞�？墒牵�在如今大國競爭加劇的背景下，如果連“橫渠四句”這樣的精神豐碑都得不到捍衛，我們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從何談起？

這場爭論的實質是聶總監的一場網絡營銷，本質是既得利益者不愿看到草根崛起挑戰他們的權威。董宇輝是草根出生，沒有后臺，但有足夠的知名度，針對他可以迅速吸引大眾眼球，通過制造話題吸引粉絲進直播間，以達到兜售其商品的目的。

“橫渠四句”不是過時“假大空”的口號，而是永恒的精神坐標。董宇輝不是“淺薄的網紅”，而是新時代知識傳播的探索者。聶總監的言論，不僅是對個人的攻擊，更是對文化價值的消解。我們不必神化董宇輝，但必須捍衛每個人通過知識改變命運的權利；我們可以討論“橫渠四句”的現代詮釋，但絕不能容忍對中華文明根基的輕視傲慢。真正的文化自信，不是固守陳規，而是讓經典在新時代煥發生機；不是打壓異己，而是包容多元的表達方式。

聶總監對董宇輝及“橫渠四句”的“炮轟”，表面上是公眾人物觀點的碰撞，實則折射出當下社會中價值觀、知識傳播方式、公眾輿論生態以及教育理念沖突等多重深層問題。這場爭論的發酵過程，不僅是一場簡單的“對錯之辯”，更是一個觀察當代中國社會文化矛盾的典型案例。唯有正本清源，讓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傲慢言論不再誤導公眾，讓傳播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守護好中華文明的精神燈塔，讓它繼續照亮我們未來的路。

2025年6月2日

【作者簡介】解靖超，七〇后，陜西眉縣人，中國散文學會會員，陜西省散文學會會員，陜西省詩詞學會會員，寶雞市作家協會會員、眉縣作家協會會員，寶雞市張載文化研究會副秘書長。擁有個人微信公眾平臺《文字與生活》，有散文、小小說等文學作品及張載思想論文發表于《中國作家網》《散文之聲》《寶雞日報》《寶雞作家》《寶雞文學網》《眉縣作家》及《橫渠書院》《正蒙關學文化》等平臺，并有作品獲獎，著有散文作品集《樓下有棵樹》。

來源：張載祠微信公眾號2025年0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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